*没有感情戏
*与原剧没有什么关联
*是练习写作文的产物
*未完
*ooc
*挺无聊的…也写不好
夜半。
窗外人声已静许久,安寂得连月光都不愿打扰这难得的片刻清眠,悠然的藏于云层之后,任黑暗与静寂席卷世界。
苗王宫主殿此时正亮着,烛光细微又隐蔽。外边望着,一灭一闪,犹如林夜中的荧火,在卷风中忽灭忽亮,似有若无。
苗王在等一人。
他坐于塌上已有一段时间,状似悠闲的捧着书来回翻看,心却不免于窗外的呱鸣声中悠荡徘徊,仿佛他真能一心二用,既能从书中看出什么所以然来,又不会错失心里盼着望着的脚步声。
就这般两相回荡中,他那心心念念的白色身影终于翩然而至。
门嘎吱一声,拉长的声音突兀地回荡于幽静的夜里。王者只觉得那声音不是来自自于现实,而是响彻于自己内心中旷日之久等待回应的小心翼翼。现在,它暴露在光下,并得以回应。
他放下了书。
两人相望片刻,皆是以笑结尾。白衣僧者轻车路熟的坐于塌的另一边,枕上了王者细心为他铺上的毛绒。
“今日,也是棋?”
话音刚落,便见王者如往常一般执起黑棋,不作犹豫地将子落于棋盘之上。
灯火闪了几下,光影便就随着风快速地跳动,倒映于棋盘之上,落下斑驳的幻影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
白衣僧者没有询问,而是回以一个眼神。
王者便说。
“吾闻中原地大物博,繁华富庶,人皆言之天朝上国。在思想之上更是百花齐放,尽相争鸣。前有春秋战国百家争鸣,后有魏晋南北清谈之流。苗疆虽地处偏远,文化习俗皆与之不同,但也仰慕中原之繁盛。”
“苍狼近日习之些许,也知你为墨家巨子,何不相教之?”
白衣僧者闻此,微皱起眉,面上似有诧异之色,不过转瞬即逝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昔春秋战国之时,东周室微,诸侯并起,征战讨伐之势自春秋起,至战国,不见其少,反见其剧。人民流离失所,苦不堪言。于是,欲救世者之学说,并行于天下。
儒家倡礼乐,墨家谈兼爱,道家行无为,法家扬其法。各有其策,各有其略,皆欲扬自家学说——扫六合归一统,以立万世之功,名垂千古。”
“其中,墨家学说可谓鼎盛一时。《孟子》曰:‘天下之言,不归杨,即归墨。'《韩非子》之中更是将其与儒家一同,并称为当世显学。
其地位与名望,可见一斑。
但自秦汉以后,儒家大行于天下,道家更是衍生道教,法家虽无名,却乃王朝根本。
流传且深远影响后世之学者,独见儒道法三家。而墨学之名、才皆不逊其三者,结局却是淹没于历史洪流之中。
此天壤之别,岂不怪哉?
我以为,此源于墨学背离常理,不能行于天下,于是天下皆弃之。”
“君请听我言。若有不当,请校之。”
白衣僧者遂不语。
“墨子治国之策:以兼爱非攻为本;以尚贤尚同为法度,上敬鬼神,下同众议;以节葬、节用、非乐,规范众生之行。
欲以此兴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。
可谓圣人之心也。
然,兼爱难为之;尚贤不可行;非乐背人心;明鬼无法度;尚同禁民思。
而其中,兼爱最为根本,却不能用之。治一国之方略,不可行有何用乎?
当世之时,墨家先祖墨翟言天下大乱之因,起不相爱。
于是倡"兼爱"欲治之,言曰:"视人之国若视其国,视人之家若视其家,视人之身若视其身."
诚然,若天下之人皆兼相爱,交相利。当无战,当无争,当无斗。
可反人之常情。
人性之本,皆是爱邻国之人多于爱远国之人,爱其国人多于爱其邻国之人,爱其乡人多于爱其国人,爱其家人多于爱乡之人,爱其自身多于爱家之人。
为何?此近我者也。
既人之本为此,如何令人兼相爱之?
况且,至亲者家人也,犹相叛之。
昔商臣憎其父欲立公子职,遂与其师谋而逼杀楚成王。成王末愿唯食一熊掌,商臣亦拒之。
此父子也。
再有,郑庄公欲弑其弟共叔段,于是纵容其至狂妄自大,与庄公相杀之。庄公以平叛之名灭之,史曰郑伯克段于鄢。
无独有偶,汉文帝时有一歌谣,‘一尺布,尚可缝;一斗粟,尚可舂,兄弟二人不能相容。'乃言汉文帝与其弟刘长。
汉文帝之行,与郑庄公亦同也。‘将欲取之,必先与之。'骄刘长,以至其不自量力而反强汉。当世之时,经吕后之乱,汉文帝仅有其弟。虽唯亲,因利害,设谋杀之。
此,皆兄弟也。
以人为镜,可以明得失;以史为鉴,可以知兴替。
我以此知兼爱不可行。
治世之策不能实行,必将弃之。
凡治天下者,必因其情。
人皆是向利而畏诛,于是当设令文,行法度,立邢赏。‘中程者赏,不中程者诛',以此规范众生之行。
令朝至暮变,暮至朝变,十日而海内毕矣。”
王者言尽,便见白衣僧者捧起茶,意味深长的望了眼他一眼,小声言道。
“邢赏……二柄啊。”
俏如来让了一子,坐直身子,开口言道。
“昔者神农尝百草愿救世人,此为私?昔者大禹治水三过其家而不入,是为利?昔者商汤周武灭暴夏与商,此为欲?
染于苍则苍,染于黄则黄,所入者变,其色亦变。
君认为兼爱不可行,只因只见人性之一,不知其二,不明其利之所在。
夫爱人者,人必从而爱之;利人者,人必从而利之;恶人者,人必从而恶之;害人者,人必从而害之。
若有贤者染兼爱于民,则天下也能行之兼爱。
何以见得?
昔者晋文公好士恶衣,于是文公之臣,皆穿牂羊之裘;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,于是灵王之臣,皆是一饭为节;昔者越王勾践好士之勇,于是国中之人皆不俱死,蹈火而死者多不胜数。
君认为兼爱难以行之,那么,少食、牂裘、杀身,此天下百姓之共所难行且厌恶者也,却皆有人行之,此为何也?
上之所欲也。
人之所恶亦能行之,何况兼相爱乎?
君不知人性之多面,仅靠一法,天下亦不能治之,何况君言之法,乃严刑峻法。
韩子云:‘故群臣言其大而功小者则罚,非罚小功也,罚功不正当也;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罚,非不说于大功,以当不正名,害甚于大功,故罚之。'
此法,也背人情。
昔者韩昭侯大醉,典冠之臣见之,忧其寒,遂加之以衣。昭侯醒,不赏典冠之臣,反将其与典衣之臣俱杀之。曰:典衣之臣不尽职,典冠之臣逾其职。
此法,严苛也。
昔者秦国有灾,应侯为民请秦昭襄王开仓赈民。昭襄王因民无功,不能无故而赏;宁民身死,不逾其法。曰:‘夫生而乱,不如死而治。'
此法,无情也。
昔者公孙鞅治秦,设告相坐而责其实,连什伍而同其罪;制劓、宫、墨、刖、大辟五刑罚其众。
此法,残忍也。
昔秦行之此道,二世而亡矣。
言秦,必言秦暴。
其暴何来?法也。”
王者做恍然大悟状,笑之。
“听君一席话,令我解惑不少。
然君言行染者,可是圣人也?
敢问君,普天之下可有多少圣人?
若是行墨家先祖之法,即——尚同尚贤。
天子为最贤者,诸侯次之,大夫再次之,层层递减,直至乡长,里长,治国治家治乡者,皆乃贤者。
那苍狼有两点疑问,请君解之?
其一,请君告知我,天下之广,地势之茂,天下之地无不有民,无不有人,皆需管之、理之,试问天下可有如此之多的贤者?
其二,上者最贤,中者次贤,下者末贤,请君告知我,如何能永保最贤者常居高位,如何使天下之管理者,地位职权之大小皆由品行相等之人担任?
况且,君言之贤者,莫过于尧、舜、禹、商汤、周文周武、汉文汉武、唐宗唐明,明世之君不仅百年难见有一,何况这些君王皇帝也并非尽贤,乃相较之贤者。
尧不智,舜不诚,禹不忠,周文周武乃叛君之臣。汉文有逼杀其弟之名,汉武有暴秦之过,太宗有软禁其父、杀兄害弟之行,明皇有宠杨相杨妃之失。
既连天子都难尽贤,何况臣子?
莫不是如《明鬼》之言,求之于鬼神?
再者,世之显学,儒、墨也。儒之所至(致),孔丘也。墨之所至(致) ,墨翟也。然孔丘卒,儒一分为八,墨翟卒,墨一分为三。孔墨之后,取舍不同,皆自谓得孔墨真传。
孔墨不得复生,何人能评断谁得之孔墨真传?
且当世之时,孔墨之死,不过区区数十年,孔墨之后已然难明其意。何况你言之圣王,皆乃千百余年之人。圣王不得复生,何人能明断圣王之意?
或是,真乃圣王也?
墨家与儒家一同,皆言回至古时,行古之圣王治国之道,此谬论也,荒唐不切实际。
远古之时,燧氏人钻木取火,以化腥燥利民腹胃;中古之世,天下洪水滔天,鲧、禹治之;近古之时,桀、纣暴乱,而汤武罚之。此三者,皆王天下。
可今若有人处中古之世,行远古钻木取火,必为鲧、禹笑矣;今若有人处近古之世,行中古治水决渎,必为汤、武笑矣;今若有人处当今之世,行近古分封之制,必为始皇、高祖笑矣。
当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者,皆守株之类也。
昔者周文王地处丰、镐两地,方圆百里,实行仁义而使西戎臣服,称王于天下。而徐偃王,地处汉东,方圆五百里,亦行仁义治于天下,愿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也,却被楚文王忌惮灭之。
周文王行其德于天下,天下归服之,徐偃王亦行德于天下,却遭致亡国。是仁义之错?
非也,是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也。
故韩子曰:‘世异则事异。’
自当论世之事,因为之备。”
“论世之事,因为之备。
韩子之言,确实振聋发聩。”
白衣僧者淡淡评价了一番,王者不免好奇的多望了他几眼。
清风浮动窗外流苏,月光都远了些。
“君言之仁义用于古不用于今,当真如此?
秦王不仁,二世而亡;汉王行仁,治国百年。隋炀不仁,二世而亡;唐王行仁,治国百年。元帝不仁,百年而亡;明祖行仁,治国至今。
行仁义之君者,无不海晏天清,国泰民安。不行仁义之君者,无不身死国亡,为后世所笑矣。
仁义当真不用于今?
君言之,古之圣王距今许久,行为事迹不可尽信,于是便需弃其道而另寻其路。
然君言之法,韩子之著也,至今不也千余年矣?
况且唯用一法治国者,秦也。
秦之暴虐,秦之速亡,历历在目,君何以视而不见?
用法之国不仅暴虐速亡,倡法者更是作法自毙。
商鞅行其法,车裂而亡;吴起行其法,肢解而亡;韩非行其法,毒杀而亡。
严刑峻法,如刀也。
不杀他人,必诛自身。”
*未完
*但没有后续
(后面剧情应该是觉得辩论实在没有什么用…就去睡觉了,良宵苦短嘛)